早在抗日戰(zhàn)爭中期,中共中央西北局在對習仲勛的鑒定中有這樣一句評語:“黨的寶貴的群眾領袖”。由此可以看出,習仲勛一生最為鮮明的特點,就是與人民群眾血肉相連,休戚與共,調查研究,實事求是。
走出“衙門”,深入實際,“把屁股端端正正地坐在老百姓這一方面”
習仲勛曾經講,共產黨和人民政權,是替老百姓服務的,就要一心一意老老實實把屁股放老百姓這一方面,坐的端端的。這是調查研究的根本立場;要做好調查研究就必須走出“衙門”,深入群眾,深入實際,通過人民群眾找到最恰當、最真實、最正確的辦法。
1943年春,習仲勛奉調占陜甘寧邊區(qū)人口1/3的綏德地區(qū)擔任地委書記。他到任后,即通過走訪調查,座談討論,廣泛聽取廣大干部群眾包括地方士紳在內社會各階層人士的意見,很快對這一地區(qū)的歷史和現實有了全面的了解,尤其對抗戰(zhàn)以來當地特殊的復雜政治狀況與斗爭形勢做到了心中有數。根據黨中央指示和面臨的實際情況,他提出:深入調查研究,擴大黨的宣傳,用黨的宗旨、方針、政策教育干部群眾,處理好地方干部和軍隊干部、當地干部和外來干部、工農干部和知識分子干部之間的關系,彼此要互相學習,互相幫助,取長補短,共同進步。對于留在人民政權和學校中的舊職員,也要注意發(fā)揮他們的積極性,做好教育轉化工作,使他們更好地為人民群眾和社會事業(yè)服務。
1942年12月,毛澤東發(fā)表《經濟問題與財政問題》一文,提出了發(fā)展生產是邊區(qū)最中心的任務和“發(fā)展經濟,保障供給”的總方針。為了使發(fā)展生產這一中心工作迅速開展,習仲勛要求機關干部不僅要自己動手,豐衣足食,而且要深入農村,推動大生產運動。他同時決定帶領調查組,到郝家橋村進行一個月的蹲點調查,以便取得經驗,指導全區(qū)工作。
習仲勛帶領工作組通過一個月的蹲點調查,座談訪問,個別指導,總結經驗,幫助群眾改革完善農業(yè)生產措施,理順了土地租佃關系,制定了扶持貧困農民、教育落后分子、改造二流子的措施,提出了組織群眾移民南下,實行變工互助、精耕細作意見。地委根據調查組在郝家橋總結取得的經驗,討論通過了綏德地區(qū)生產計劃和移民工作方案,一時間在綏德以至全陜甘寧邊區(qū)對提倡自力更生、勞動光榮和發(fā)展生產、減租減息、厲行節(jié)約、渡過難關起到了很大的推動作用。至當年年底,糧食生產取得了較好收成,基本解決了全區(qū)52萬人口吃飯問題。
發(fā)現典型,學習先進,甘當群眾的小學生
習仲勛曾經講,我們的工作人員,既然是為老百姓服務的,就應該站老百姓中間,萬不能站老百姓頭上。如果我們“板起面孔,擺起架子,叫人家一看他,是個‘官’,是個‘老爺’,那就很糟糕”。他認為,群眾中蘊藏著很大的積極性、創(chuàng)造性,有許多典型模范人物。要做好工作,就要當好小學生。這不僅是個作風問題,還是對群眾的感情問題。
習仲勛在郝家橋調查時了解到,該村40歲出頭的劉玉厚,通過辛勤勞動,帶動了全村農民精耕細作,變工互助,合理安排生產,使這個佃戶村糧食產量和農民生活水平明顯提高。習仲勛即約請劉玉厚到自己住的窯洞詳細敘談。他一見面就緊握劉玉厚的手拉起了家常,詳細詢問劉玉厚當年的生產計劃。習仲勛聽著劉玉厚的生產計劃,內心感到十分高興和欣慰。他認為劉玉厚勤勞、忠誠、廉潔、奉公,全家親密和睦,全村團結一致,發(fā)展了生產,支援了抗戰(zhàn),改善了生活。經過地委研究決定,授予劉玉厚模范黨員、勞動英雄稱號,在全區(qū)范圍內開展“村村學習郝家橋,人人學習劉玉厚”活動。習仲勛和專員袁任遠等領導共同署名將刻有“農村楷模”的牌匾獎給郝家橋村。
真切關心群眾疾苦,及時排解群眾的實際困難,是習仲勛調查研究的一貫作風。一次調查中發(fā)現,當地醫(yī)療衛(wèi)生情況差,群眾中膿瘡、頭癬、紅眼等傳染病流行較廣。習仲勛便派人從地委領來來蘇、碘酒、紅丹和眼藥,調查組同志親自為群眾擦洗瘡口、滴眼藥水,幫助孩子們洗澡、理發(fā),進行講究衛(wèi)生的宣傳。
只有做好調查研究,才敢于實事求是
習仲勛在長期工作實踐中體會到,貫徹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和堅持調查研究作風是一個有機的整體,做好調查研究是實現實事的前提條件和有效途徑,是各級機關和領導干部想問題,做判斷,定政策,辦事情的基本遵循。他常說,調查研究是做領導工作的看家本領,也是堅持實事求是原則的力量所在。
1947年冬,在貫徹全國土地會議精神和《中國土地法大綱》過程中,陜甘寧邊區(qū)土地改革中“左”的思潮一度蔓延滋長。習仲勛在黨中央、毛澤東的領導下,與西北局其他領導分別到邊區(qū)廣大農村進行調查研究,提出了土改要區(qū)別老區(qū)、半老區(qū)和新區(qū)確定方針政策,正確引導,有序進行。他先后在1948年初一個月之內三次致信毛澤東,提出堅決防“左”糾偏建議。
1月4日,即楊家溝會議結束后的第七天,習仲勛致信西北局并轉中共中央,就檢查綏屬各縣土改中的問題作了報告。報告內容包括5個方面:(一)毛澤東《目前的形勢和我們的任務》報告?zhèn)鬟_后,獲得了黨內外熱烈擁護。大大地安定了人心,把一切工作都推上了軌道。(二)蘇維埃時期的老區(qū),有許多問題與抗戰(zhàn)時期情況是不同的。在老區(qū)發(fā)動群眾運動,要堅決反對“左傾形式主義”。(三)在群眾發(fā)動起來的地方,一般的都是過“左”。這種“左”的情緒,不是群眾原來就有的,而是干部帶去的。(四)在選貧農團、農會領導土改的成員中,要由能代表多數群眾利益,并為全村、全鄉(xiāng)群眾所擁護的人來擔任,工作團不能包辦代替和搞其他形式主義。(五)許多地方是搞群眾自發(fā)運動,這種為數不多的、盲目的、而為各種動機不純分子所鼓動起來的群眾斗爭,如果任其發(fā)展下去,必將造成許多脫離群眾的惡果。
毛澤東看到習仲勛這封頗具真知灼見的信后,即于1月9日給西北局及賀龍、習仲勛回電,表示,“完全同意仲勛同志所提各項意見。望照這些意見密切指導各分區(qū)及各縣的土改工作,務使邊區(qū)土改工作循正軌進行,少犯錯誤”。
14日晚,習仲勛經過近半月調查研究后回到義合鎮(zhèn)薛家渠駐地。19日,習仲勛再次致電毛澤東。他不無憂慮地提到“左”的影響和潛伏的不良情緒,邊區(qū)土改強調“貧雇農路線”,反對“中農路線”,導致少數不是真正的基本群眾起來,弄得農村人心不安,關系極度緊張。習仲勛的這份報告產生于他半個月的深入實際,調查研究之后,是在占有大量翔實可靠的事實根據的基礎上,加上對各類材料、數據的分析研究、歸納梳理精心寫成的。
毛澤東在接到報告后第二天,即20日復電習仲勛:(1)19日來信完全同意。(2)望堅決糾正“左”的偏向。(3)同時注意不要使下面因為糾正“左”而誤認為不要動。同日,毛澤東又將習仲勛的電報轉發(fā)全國各解放區(qū),并特別批示:“完全同意習仲勛同志這些意見。華北、華中各老解放區(qū)有同樣情形者,務須密切注意改正‘左’的錯誤。凡犯有‘左’的錯誤的地方,只要領導機關處理得法,幾個星期即可糾正過來,不要拖延很久才去糾正。同時注意不要使下面因為糾正‘左’而誤解為不動。”
2月6日,毛澤東致電習仲勛等人,就在老解放區(qū)半老解放區(qū)及新解放區(qū)實行土地法的內容、步驟及農會的組織形式應有所不同等問題征求意見。電文最后寫道:“以上各點究應如何才算適宜,請井泉、仲勛于數日內電告,同時亦請一波電告自己的意見。”
習仲勛經過深思熟慮,于2月8日復電毛澤東,對三類不同地區(qū)的概念作了界定后建議:由于陜甘寧邊區(qū)中農占有土地多,如果平分,必然會動搖農民對土地所有權的信心,挫傷他們的生產積極性,故不宜平分土地;老解放區(qū)不能搞貧農團領導一切,因為貧農團內有由于地壞、地遠、人口多而致貧的,有遇災禍生活下降的,也有不務正業(yè)(吃喝嫖賭)而變壞變窮的。這種貧農團一旦組織起來,就必然向中農身上打主意,“左”的偏向也就由此而來;要把發(fā)揚民主與土改生產相結合,反對干部強迫命令的作風;解決中農負擔過重的問題,“這一傾向,十分危險,有壓倒中農、破壞農村經濟繁榮之勢”。
毛澤東親筆修改校訂了習仲勛發(fā)來的電報稿,并批示:轉發(fā)晉綏、中工委、邯鄲局、華東局、華東工委、東北局。
習仲勛在領導土地改革工作中,十分注意調查研究,從邊區(qū)實際出發(fā),總結和推廣典型經驗指導全面工作,促進了生產發(fā)展。在全國解放戰(zhàn)爭正在進行之時,習仲勛提出的關于新老區(qū)土改的諸多思想觀點、工作建議,不僅在當時受到了黨中央、毛澤東的贊賞和采納,以至在新中國成立后進行的全國大規(guī)模土地改革中,也發(fā)揮了很好的借鑒和指導作用。這些都表現出習仲勛的務實精神和遠見卓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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